Blackfeather

Summary：如果影山茂夫没有遇到灵幻新隆，他会变成一个怎样的人？

 

关键词：灵魂互换。

是一个没有遇见师匠的mob穿越到了有师匠的mob的身体上的故事（好绕）

第二章

正文：

 

没有一朵花可以永远飘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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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茂夫睁开眼，看见了白得刺眼的天花板。

 

他又在闹钟响起之前醒来了。昨夜忘了关窗，湿润的空气夹杂潮水一股脑的涌进房间，冻得脸又红又麻，几乎丧失知觉。

 

影山在被窝里辗转反侧了半天，直到身旁的闹铃响起才慢吞吞地起身，拖着疲倦的腿走去洗漱，仿佛刚从一片了无生机的荒地里走出的旅人——这意味着，他度过了又一个噩梦缠身的夜晚。少时他还会痛苦无措，可如今影山已经不再惊慌了。他的情绪趋于麻木，而被搅乱的思绪让他不能在课堂上集中……这点倒是比噩梦更能带来困扰。

 

一模一样噩梦，一模一样的天花板，一模一样的床铺，一模一样的洗漱间……可在柔软的毛巾沾着凉水盖到脸上时，他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自己的不对劲。

 

影山伸出手去够牙刷，够了个空，向下摸了摸才碰得到；洗漱台面要低了些许，接水时也比以往需要弯下更多的腰。他的理智渐渐从混沌的噩梦中苏醒过来，同时苏醒的还有他的不安。影山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还是没有变化的、十六岁的脸，可不同的是……

 

他似乎长高了些。

 

怎么回事？影山茫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来人可以一个晚上长那么多的吗？

 

而再仔细看看，胳膊上原本略显绵软的肌肉反而很紧绷，脸颊也没有之前的肉感，反而棱角分明了些，有了长开的趋势——这是一张符合所有十六岁少年的、朝气的脸，却唯独不适合影山茂夫。

 

他被自己的变化吓到了，架子上的沐浴露和浴巾不由自主地飘了起来。

 

倘若不是熟悉的超能力仍然在体内徘徊，他险些以为自己使用着另一个人的身体。

 

影山茂夫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而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他的弟弟敲了敲门：“哥哥？你洗漱好了吗？妈妈在催你哦。”

 

听到弟弟熟悉的声音，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果然，他可没有变成另一个人。他草率又慌乱地把自己身上所有的异常归结为超能力失控，一边想着与父母和弟弟解释的说辞，一边套上衣服离开房间。

 

影山茂夫以为自己又会迎来毫无变化的一天。哪怕身体变化了，也并不代表生活会有变化……啊，或许解释需要一点时间。

 

可是出乎意料，他的家人并没有对他身体的变化表示任何怀疑：妈妈照常催促着他和律把早饭端上餐桌，而爸爸神色无异，打着哈欠从茶几上拿起报纸，客厅里的电视播放着早间新闻。

 

影山呆呆地遵从了母亲的所有命令，可是他的后背渐渐被冷汗打湿了。

 

所以，在吃饭的时候，他又一次弄弯了勺子。

 

影山茂夫有些茫然，而他的弟弟自然地接过蜷曲成一团的金属，熟练地用超能力把勺子舒展开来，语气满是调侃：“哥哥已经好久没有把勺子弄弯了呢，昨晚没睡好吗？”

 

诶？影山茂夫困惑地看向弟弟。他不是昨天才……

 

妈妈少见的没有抱怨，反而怀念般地看着他：“是呢，稍不留神茂夫就长得那么大了，竟然快要和律一样高了。”

 

不对……不对！他昨天可没有那么高……

 

影山律忍不住笑了一下：“本来哥哥就会长很高吧，每天都去社团锻炼，还喝那么多牛奶。”

 

……社团？

 

爸爸发出爽朗的笑声，给这番话做了个结尾：“就当是茂夫青春期快要结束时的纪念吧！”

 

影山茂夫很庆幸这是早餐，父母因为工作要快点出门，而律因为学生会的事要早到学校，所以他们都没有太注意到他的异常——在这番亲切温馨，却违和感满满的谈话结束时，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而这份汹涌的不安在律临走时忍不住凑近他，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时达到顶峰。

 

“你没事吗哥哥？”他的弟弟眼神中是掩饰不了的关心，“为什么脸色那么不好？”

 

影山茂夫几乎吓到了。他在用全身的力量克制自己，而实际内心的压力值飚到了一个吓人的阀口。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后背水淋淋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再放到火上炙烤，喉咙干涩的几乎挤不出话。

 

“我没事，律。”最后，他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影山茂夫独自走在上学的路上，脸上满是茫然。

 

现在，他几乎能确信——他来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体里。

 

另一个……“影山茂夫”的身体里。

 

他回忆着刚刚弟弟的举动，仍然忍不住感到慌张——自从儿时那场超能力爆发事件后，律对自己的眼神便已经变了。

 

他仍然会每天温柔的关心自己，口气却小心翼翼，仿佛在行走在什么雷区；在学校时，他会尽力帮助自己，减少自己的局促与慌张。他是个优秀的、令人喜爱的弟弟，和影山茂夫的兄弟关系令人羡慕，可他自己知道——

 

律在怕他。律对他的恐惧，从那次事件后从来没有减少过。

 

可今天早上，他忽然发现一切都不对了——律眼中最深处对他的恐惧已然释怀。他对他的关心，也如同任何一对普通亲近的兄弟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他伸出手，找到了最近的铁栏杆，手指轻轻一动，栏杆便自动蜷曲，麻花一般缠绕在了一起，坚韧的钢铁在他手里像是乖顺的宠物。影山迷茫地把栏杆变回原状，静静地盯着自己手心。

 

这份汹涌的、令他惧怕的力量并没有消失。他还是那个影山茂夫，倘若一旦松懈对力量的掌控，便会伤害他人的……弱小差劲的人。这是他最终的难题，也是影山和他人无形却最坚韧的屏障。可在这个身体，在这个世界里，哪怕超能力并没有变……屏障却仿佛完全融化了。

 

为什么会这样？

 

他反复询问着自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好运。可内心却还是有些许不安提醒着他：一定是有什么变了，所以才会是这样……才会让他几乎成了一个不同的人。

 

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出一看，发现是律发来的邮件。果然瞒不了熟悉自己的弟弟……影山茂夫看着上面的关心之词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手指轻轻一按，却调到了通讯录上面。

 

他愣住了。通讯录变化不大，里面的大部分人他都认识，父母和弟弟，花泽君，几位说得上话的前辈，小蕾……

 

可是排在通讯录第一位的，却让他前所未有地困惑起来。

 

“师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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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一个很平凡的一天，尤其是对于灵幻新隆来说。

 

他把全身的西装妥帖整齐时就正式迎来了新一天的工作——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先说服第一个委托人由怀疑到相信恶灵，在花费一点时间说服他肩膀上（由酸痛引起的）恶灵已经完全消除，从而赚取一点行业最低的薪水。但接着他很后悔自己让芹泽去外面跑腿，因为第二个委托人显然不那么好对付——在相谈所里的灯泡明明灭灭六次终于直接爆炸时，灵幻意识到了这个恶灵并不能靠嘴皮子（和按摩）解决，所以他一掏手机，果断的呼叫了自己的最终兵器。

 

但“最终兵器”今天状态不太好。第一次通话顿了两下，被干脆利落地挂断，导致他和委托人以及刚出现的恶灵大眼瞪小眼了半晌；但好在徒弟接踵而至的电话把尴尬一扫而空。他清了清嗓子，端出了师父的架子。

 

“真是的mob，挂什么电话啊。”他抱怨道。

 

“呃，那个……”那边的声音有点不安，“不小心按到了……”

 

“真是的，小心点啊你……现在能立刻过来一下吗？”

 

“……诶？”

 

诶什么啊这个小鬼，没睡醒吗，明明是打工时间，好好注意点啊。灵幻新隆在脑内吐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把声音放小了些。

 

“这次是真的啦，真的有恶灵。大概……能把灯泡弄碎那种程度的吧。”

 

“啊……恶、恶灵……”

 

……他是真的没睡醒吧？

 

但面前瑟瑟发抖的委托人抽搐的厉害，看上去已经快要口吐白沫了，灵幻只能赶紧腾出手把她扶住，一边匆匆结束这通电话：

 

“客人和恶灵都等着你呢，你赶紧……那拜托了。”

 

说罢，他干脆利落挂了电话。灵幻长吁一口气，双手托起委托人小姐的胳膊，一边叨念着抱歉啦一边把她扶到沙发上坐好。随后他转过身，注视着那只“因为初恋得不到回应所以冒着暴雨苦等一天最终死于脚滑”的恶灵，镇定地抱起了手臂。

 

但随后第二个电话打来了。

 

“那个，请问……路、路怎么……”

 

“……不是共享了GPS吗？！”

 

 

灵幻本以为恐怕强度能论得上世界第一的影山茂夫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但是做师父的完全可以接纳这点小错误。可是当匆匆忙忙的少年进了相谈所，一脸茫然的和恶灵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灵幻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快点解决啊mob。”他接了第四杯水给旁边口吐白沫到快要抽搐过去的委托人，“客人都快不行了！”

 

影山这才如梦初醒，伸出手，如往常一样迅速又干脆的解决掉了那只恶灵。

 

灵幻立刻松了口气，转过身立刻开始了娴熟的售后交谈。看着恶灵消失的委托人小姐立刻恢复了精神，千恩万谢地拽着灵幻哭诉了半天，最后付了双倍的报酬，脚步轻快的走了。赚了不错的一笔的灵幻愉快地吹了吹口哨，把钱放进自己的小金库里，并从中取出了三个硬币。

 

他把三百日元放进一脸状况外的影山手中：“喏，今天的打工费，辛苦啦。”

 

影山呆呆地看了看他，又呆呆地看了看手中的钱，说了声谢谢。

 

灵幻微微俯下身，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头，“你今天没事吗，mob？”

 

“啊，没……没问题的……”影山茂夫的手指有些紧张地缠在一起，最后他又看了看灵幻新隆的脸颊，补上了一个对他来说有些陌生的词：“师父。”

 

这个称呼像是镇定剂，灵幻新隆原本担忧疑惑的情绪立刻稳了不少。他拍了拍弟子的肩，又好心情的多给了他一点钱。

 

“去买点章鱼小丸子上来吃吧。”

 

他说道，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打开了电脑。

 

 

灵幻新隆原本以为，在情绪趋于稳定的弟子顺利升上高中后，需要自己操心的东西便逐渐变少——从之前的状态来看，和他想象的很是符合，这让他又是欣慰又是遗憾。可是今天，在经历了弟子第七次发呆导致的超能力失控后，灵幻新隆不得不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你没事吗，mob？”

 

被他点名的小鬼浑身一顿，僵硬地看向他，摇了摇头。

 

影山的神情不算好，他像个熬夜至死的恶灵，脸色发白，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望着身前冒着白汽的茶水发呆。黑色的刘海沉沉的压住眼睛，散发着阴沉又不安的气息。

 

他注意到了灵幻新隆还在用担忧的目光看着他，便只能开口，声音是十六岁男孩正处于变声期时的低哑：“我没事……师父。”

 

最后那声称呼没有之前的熟稔顺畅，像是从牙齿间绕了好几个弯才能从舌头上吐出来。这不对劲，灵幻想，被影山话语间的沉闷吓了一跳。他在脑海内迅速过了一遍近来日子里的相处时光，确定了影山低沉的原因并不是自己。

 

灵幻新隆思绪纷飞，他又联想了一下之前电话里的异常，不由得对弟子目前的精神状况无比担忧：难不成是学校出了问题？……社团？恋爱？家庭？成绩？灵幻新隆思考了会，还是觉得应该旁敲侧击一下，然后给自己低气压的弟子来场心理辅导。

 

于是他从办公椅上起身，泡了杯热茶，坐到了影山茂夫身前的沙发上。

 

“高中的生活怎么样？”他轻松地开启了一个话题，“还适应吗？”

 

这是最简单正常的问候了，会出现在任何一个关心影山茂夫的人的嘴中。他甚至早在脑内为弟子模拟了几十个高中生常见的生活/情感/学业/未来问题情景，却从没想到能从他口中得到这样一句话。

 

“什么事都没有。”弟子的声音有点不安，还有点……不适应？他局促地动了动手指，折磨着自己裤子上的布料，似乎并不习惯于这种关心，“什么事都没有，请不要担心。”

 

……你说这话只会让人更担心吧。

 

灵幻新隆的目光默不作声在他身上扫了个来回，答了个“嗯”。

 

然后他就看见影山的神情更为局促了。

 

有点难办，会有这种遮遮掩掩式情绪的弟子只出现在国中生时代。并且，那时候的影山茂夫有一张藏不住心事的脸，和简单到随便一想就能推测出全部的行程表。现在十六岁的影山情绪则更为内敛。他的眼睛像鸦羽一眼，看似柔软却黑的深沉。

 

状态不太对，要不让他回去休息？灵幻新隆有些心不在焉地拿起茶杯。章鱼小丸子还满满当当的装在盒子里，他和mob都没有去动。灵幻察觉到前所未有的违和，眼前的影山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初次见面时，变回了那个不会控制能力的情绪炸弹。甚至，看上去要更为危险了点……

 

喝热茶走神的后果就是灵幻新隆第N次被茶水烫到了舌头，他有些狼狈地痛叫出声，茶杯脱手而出，带着满杯滚烫茶水径直砸向地面——

 

然后，砰，四分五裂。

 

灵幻新隆愣住了。零碎的瓷片沾着滚烫的茶水淌了一地，他却没有想到拿过抹布，而是第一时间抬起头，讶异地看着影山茂夫——他看上去也呆住了，手停在半空，超能力的光芒在手指尖转了一圈却猛地刹住，最终没有来得及拯救那个脆弱的茶杯。

 

不对劲。“那个，mob……”灵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你还好……”

 

“对不起师父。”

 

影山茂夫忽然站起身，把灵幻吓了一跳，少年的嗓音有些不稳，目光躲闪。倘若他头上有压力值的数据，估计已经达到一个很高的数额了。

 

“今天能让我早点回去吗？”

 

灵幻新隆对着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下意识咽了口口水，点了点头。

 

他能说不吗？

TBC

大概就是师匠又拯救了一个自闭少年的故事（）

这个世界的影山也没有消失，只是给传送到没有师匠的世界里去了，目前很可怜x